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照護上,不是做什麼對患者最好,而是,現在可以做什麼-《照護的邏輯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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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8/12/28
作者 愛長照編輯團隊 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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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安瑪莉・摩爾
因此在諮詢室裡,醫生與病人常常談到最看重的是什麼,或者,病患要帶著兩難的狀況回家,跟所謂的「相關人士」徹底思考或商量。
但是更常見的情況是:最急迫的問題不是做什麼可能是最好的,而是到底可以做什麼。
實務上可以完成什麼?意願與欲望可以解釋很多事情,但是往往都不是最具決定性的。再以德克.葛維特為例吧,如果他所在的國家,沒有其他可以討生活的方式,那麼他也沒有選擇可言。
需要被拿出來討論的務實狀況,將會有很多形式。我們這時候回到佐馬先生的例子,在本章早一點的時候,說到他被告知患有糖尿病,接下來那個月裡,他慢慢地習慣了與病共存。他學著注射胰島素,調整飲食習慣。
現在醫師向他解釋道,研究顯示嚴格管控會減少產生併發症的機會,她說:「佐馬先生,你可能會想考慮這麼做。」她又附加說,緊密調節意味著他要規律檢測自己的血糖。如果他有記錄下血糖值,下次回診時帶過來,醫師就可以開立更精準也稍微高一些的胰島素劑量。他可以在一個禮拜挑一天,從一天測量五次血糖開始。「你覺得如何呢?」
(圖片來源:pexels)
佐馬先生斟酌一番,然後點了頭。是的,他覺得這個點子不錯,他當然希望未來幾年有比較好的視力、比較好的動脈品質與比較少的神經病變。聽起來測量自己血糖的辛苦付出,似乎是絕對值得的事情。
到目前為止,這個場景跟選擇的邏輯還相當契合。這個醫師也做得相當合宜漂亮:她適當地提供了資訊給病患,將選擇權留給他。哎呀,不過下次回診的時候,佐馬先生應該要寫下測量結果的筆記簿裡面,卻幾乎沒有任何數字。發生了什麼事?
在選擇的邏輯裡,這種情況暗示著也許佐馬先生並不想費心去處理緊密調節這種事情,一旦他開始明白這密集測量會有的缺點,他可能下了不同的結論,又或者,他是因為其他的理由而改變念頭的。
不管是哪一種可能,反正他不想測量,那就算了。這是他自己的選擇。在照護的邏輯上來看,這一點道理都沒有。好的健康照護專業人員不會認為佐馬先生回家後就改變念頭,而是後來發現測量工作實在是太難了,而無法執行。在諮詢室裡面聽起來很好的意見,結果在日常生活中很難執行,這種事情是會發生的。
但是,失敗的嘗試並不該成為下結論的時刻,因此佐馬先生又來了,坐在醫師的對面。如果做得來,他還是想要嘗試緊密調節;因此照護就繼續進行。
(圖片來源:photoAC)
理想的醫師一開口就安慰他:「佐馬先生,測量血糖比你想像的難做,這件事一定很讓你失望。」說大道理不會有幫助,更要緊的,應該要避免給予病人罪惡感,因為罪惡感常有反效果。罪惡的人只配得到懲罰,不是照顧。如果你感到罪惡,你怎麼能夠從事自我照護工作呢?
因此,讓自我照護變得順利,提供所需的情緒支持,是必要的第一步。但這還不夠。下一個任務,是拆解佐馬先生在測量血糖方面必須處理的實際狀況。有沒有什麼東西可以稍微改變一下,讓佐馬先生下次回診時有比較高的成功機會?
如果他的血糖測量技巧不好,會有一位糖尿病護理人員帶他重新走一遍流程:刺一下你的指頭,把試紙拿靠近,把血擠到試紙上,把試紙放到血糖機裡,閱讀機器讀數,把結果記錄在筆記本裡面。
當他們演練這些步驟時,護士可能會發現某個設備對佐馬先生來講不好用:移除試紙瓶的螺旋蓋子可能對他有困難;或者,顯示讀數的顯示銀幕太小了;亦或,機器太大太笨重,沒法帶著跑。
如果事情是這個樣子,她可能會借他另一台血糖監測器:那一台會不會比較好用?然後她會問他一些問題:到底難做的部分是什麼?也許會發現,問題出在佐馬先生的工作上面。
是的,沒錯。他是鋪路工人,這工作沒辦法讓他一天刺五次手指頭,因為他不希望在同事注目的情況下刺手指頭,只有流動廁所還能夠有點隱私,但是距離有點遠,而且衛生堪慮。尤其,如果他去太多次的話,別人會指控他逃避工作。他就是不能這麼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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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/安瑪莉‧摩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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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的健康照護專業人員不會認為佐馬先生回家後就改變念頭,而是後來發現測量工作實在是太難了,而無法執行。在諮詢室裡面聽起來很好的意見,結果在日常生活中很難執行,這種事情是會發生的。 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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